“孤心疼。”
裴宴说这话的时候头也没抬，把乘风送过来的药膏往沈清溶手上抹。
沈清溶原本还想说她那有上好的药膏，话刚到嘴边就听到裴宴这话，登时呆住。
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。
刚才裴宴说的什么？
是……心疼她吗？
沈清溶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裴宴没得到沈清溶的回应，抬眸看了她一眼，恰好对上她那双盈盈汪润的眼眸。
湿漉漉的，惹人怜爱。
裴宴喉头微动，复又低头继续擦药。
她的手指并不如同宫中妃子那般保养得当，稍显粗糙，上面有几道陈年旧疤，即便微小，也被裴宴看得仔细。
明明不是第一次见，但裴宴心头还是生出了些难言的滋味。
此刻那双手红了一片，擦上药膏也隐隐透着深红。
裴宴的眉头拧得更紧。
耳畔响起沈清溶那轻柔的声音。
“有殿下心疼，我便更不疼了。”
她说得慢，说完又红了脸，别过眼去不敢看裴宴。
裴宴的动作一顿，稍显诧异地抬眼去看她，见到她通红的脸颊和薄红的耳根，不由莞尔。
这会倒是不害怕了。
裴宴握住她那绵软的手，用了些力，将人拉到自己怀里。
沈清溶没有防备，一头栽进了裴宴结实的胸膛里。
鼻尖都是裴宴身上独有的气息。
沈清溶呼吸一滞。
“殿、殿下。”
又结巴了。
沈清溶的手还在裴宴那，这会无处安放，也直不起身子，就只能继续保持这个姿势。
裴宴轻笑一声：“又想投怀送抱？孤说好了要考校你，即便是美人计，孤也不会上当。”
说着，裴宴微微偏头，鼻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沈清溶的脸颊。
沈清溶浑身一颤，她哆哆嗦嗦地开口：“殿下、殿下误会了，我……”
他怎么言行不一啊！
裴宴又侧了下头，呼吸喷洒在沈清溶白里透红的面颊上，眼底有光芒浮动。
“孤误会什么？还是说，你不想学了？”
沈清溶快哭了。
裴宴分明就是在使坏，想折磨她。
她咬着牙扭过脸，避开了裴宴的亲近，抵在他肩头小声道：“殿下故意折腾我。若是殿下不愿意教我，我走便是。”
说着她就要挣扎着从裴宴怀里出来。
她使了些劲。
劲头倒是不小。
裴宴心头啧了一声，将人重新拥入怀中，感受到怀中的温软，禁不住喟叹一声。
“孤不折腾你，一会便教你，你莫要与孤置气。”
沈清溶有些不信：“当真？”
裴宴失笑：“当真。”
沈清溶撇嘴。
“殿下一言九鼎，若是哄骗我，我便传扬出去，教宫中人看殿下的笑话。”
裴宴脸上的笑意更深。
“哦？那孤倒要听听，你要如何传扬？”
沈清溶：……
她恨不得咬舌自尽。
这东宫皆是裴宴耳目，她即便想传扬些什么，也得有裴宴的应允，否则谁敢妄议太子殿下？
怀中人又陷入了沉默，裴宴没再打趣她，把人打横抱起，朝书桌走去。
沈清溶惊呼一声：“殿下！”
裴宴低头看她，见到她脸上的惊慌失措，嘴角禁不住上扬。
“怕什么？孤还能摔了你不成？”